作者简介：李颖（1974~），女，闽江学院历史学系副教授。邮编：350108

［提要］真耶稣教会和基督徒聚会处是中国人自己创立的本土教会，它们都经由福建传入台湾，发展成为当地较有影响的基督教派别。本文探寻了两教派在闽创立传播、由闽传台的历史轨迹，以及两地日益密切的宗教交流，揭示了闽台两岸不可分割的宗教关系。
［关键词］真稣教会基督徒聚会处闽台宗教关系

　　在中国历史上，基督宗教因其外来而被国人称为“洋教”，但这并不代表所有基督教派都是由西方传入。在中国基督宗教自立教会和本色运动的高潮时期，产生了中国一批土生土长的基督教派，真耶稣教会、基督徒聚会处就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两个教派。真耶稣教会是在北京创立而后传入福州，基督徒聚会处则是由福州人在福州创办，这两个教派后来都经由福建而传入台湾，发展成为当地较有影响力的基督教派别。
　　一、真耶稣教会、基督徒聚会处的创立及在福州的传播
　　1真耶稣教会在福建的传播
　　真耶稣教会原名为“万国更正教耶稣真教会”， 1917年由河北人魏恩波在北京创立。1919年2月，真耶稣教会刊发了它的第一张第一期报纸《万国更正教报》，免费赠送，发行各省，扩大了真耶稣教在全国的影响，为本会在各省的设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万国更正教报》的第一、二期传到福建后，福州、厦门、莆田等地教会人士纷纷与真耶稣教会总会取得联系，要求他们派人到福建传播真道。
　　说起真耶稣教会传榕，不得不提到张巴拿巴，是他把真耶稣教会的福音带进福州。张巴拿巴，原名张殿举，山东潍县人。1910年听到福音，次年便接受施洗学习传道，后被立为长老，改名张巴拿巴。1919年3月，魏恩波来山东传道，施浸20余人，张巴拿巴深受感触，立志跟随魏恩波往全国各地传扬万国更正教。
　　1923年10月，张巴拿巴第一次莅榕传道。当时由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部分热心信徒负责接待。张巴拿巴在该会教堂先从查经开始传道。结果第一次就有郭多马、钱亚伯、金复生等12人受浸。受此鼓舞，张巴拿巴决定召开灵恩布道会，第三天时已有93人受浸。鉴于福州教会发展的一片大好形势，张巴拿巴在城守前设立了临时性的祈祷所。张巴拿巴离榕后，由郭多马、黄提多、陈马得亚、詹桢等人发起组织教会于小园巷，实行早晚及安息日聚会。原来属于安息日会的会所也随着真耶稣会势力和影响的扩大归入本会。“不久灵胞人数渐增，原会所不敷容纳，乃迁赁大墙根十四号陈马利亚屋内，前后平屋两进，并有空地足资扩展。”教会按立郭多马、金复生等为长老，又执事七人，负责一切教会事务，由此，真耶稣教会福州本会正式成立。
　　福州真耶稣教会成立后，即派遣灵工在闽各地宣扬真道。在建瓯，先后有美以美会牧师张约翰、蔡彼得、圣公会长老陈见信、胡腓力等归入真道；在闽北一带亦更正多处教会，成立真耶稣教会。在各处灵工的辛勤耕耘下，到1927年时，福建真耶稣教会已有60多处本会，信徒几千余人。鉴于教会不断状大的发展趋势，1928年，福州真耶稣教会在福州大墙根15号择地建堂作为福州本会的总部。该圣堂“楼上全座为聚会，楼下为祈祷所，及招待室、宿舍等，又于毗连处置有房屋一座，作为长执及传道住宿之用。一切设备逐渐充实，每届灵恩大会，各地本会前来赴会者甚众，踊跃见证报告神思神迹，使会众信心深得坚固与激励。”福州真耶稣教会总部的成立，标志着真耶稣教会在福建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此后，南洋新加坡等地也相继加入真耶稣教会，福州也因此成为本会向海外发展的一扇大门。至1936年，福建省的真耶稣教会就设有2个支部，64处教会50个聚会所。尤以莆田、福清一带最多。
　　2基督徒聚会处在闽创立及传播
　　基督徒聚会处是另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土教派，由福州人王载、倪柝声等在20世纪20年代初创立，其信徒现分布于世界数十个国家和地区。
　　1921年夏，王载夫妇在福州仓前山子园里举行的自行“擘饼聚会”，由王载讲道，倪柝声等人担任副手。此后，每逢星期日他们都要举的“擘饼聚会”，年底时，已发展大约20余人来参加。1922年他们创办了《复兴报》，宣布脱离宗派，宣称自己不属于任何教派，任何组织，只是“奉主的名聚会”，信徒人数也随之迅速增加。1923年时，由于参加擘饼聚会的人数太多，王载的子园无法容纳，于是他们便租了仓山球场后十二间排民房作为聚会的场所。因为他们强调教会的地方性，又被称为某某地方教会。
1925年倪柝声在马尾罗星塔创办发行了《基督徒报》；王载则在上海租界内也创办《救恩报》。王载与倪柝声两人，一个注重奋兴布道工作，普传福音，一个注重培养属灵，组建地方教会，使得基督徒聚会处的影响不断扩大。1927年后，王载把传教的重点放在了国外，前往越南、新加坡、印尼等国传道，并在香港组建了“南洋布道团”，倪柝声则在国内四处奔走。1927年3月，北伐军占领南京，倪柝声迁居上海，与聚会处信徒汪佩真共同组成了上海基督徒聚会处的领导核心，上海也由此成了基督徒聚会处的根据地和倪柝声的长期定居之地。
　　1943年，倪柝声从上海回到福州，献出位于福州海关巷占地14亩多的大宅院，又筹资在福州鼓岭购买了12座外国人的房屋，及毗邻的200多亩山地，再加建聚会厅等建筑共13处之多，同时开办生化药厂，积蓄教会日常开支，正式创办起大规模全国性的基督徒聚会处同工培训中心。该培训中心初期命名为“十友公司”，后改名为“十字架之友”，最后定名为“执事之家”。同年倪母林和平也将位于中洲祖宅中东巷24号的房屋全部献给了教会，以备作为聚会的地方。1948年，倪柝声将此宅建成聚会处，名为“中洲基督徒聚会处”。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疏散在外县乡间各地的信徒陆续回到福州。当时共有两处聚会厅供信徒会聚会，津门路聚会厅及中洲岛聚会厅。凡是城南的信徒集中聚会时可以到中洲聚会厅聚会，凡是城内的信徒，集中聚会时仍来津门路聚会厅集中。为便于信徒聚会及研读圣经，1948年倪柝声在福州海关巷和鼓岭山上设立了两个执事之家，开设造就同工聚会。据统计，到1950年时，基督徒聚会处在全国已有聚会处（地方教会）700多个，分布于全国的多数省份，其信徒总数达到8万人，在当时全国所有的29个基督教派中居第五位。
　　二、真耶稣教会、基督徒聚会处传台及在台湾的传播
　　1真耶稣教会的传台及在台湾的传播
　　真耶稣教会由黄呈聪、黄呈超两位爱国台胞传到台湾。据记载：当时黄呈聪因对日本政府以殖民政策治理台湾大为不满，所提建议常常得不到当局采纳，于是愤而携家人亲朋移民到故乡福建漳洲。在那里他们接触了真耶稣教会教理，并在专心查经后加入了真耶稣教会。1925年秋天，其父黄秀雨返台后便向家乡线西的乡亲做见证，不久便有四十多人领洗。1926年，由黄呈聪、吴道源、王庆隆等人引导张巴拿巴、郭多马、高路加、陈元谦等由厦门搭船返台，正式将真耶稣教会的教义传给台中县鹿港镇北头他的岳父郭歪及亲戚朋友。
　　关于真耶稣教会在台湾的传播，《台湾传道记》中有较详细的记载：
　　当时，有本会张巴拿巴、郭多马、高路加、陈元谦和台籍信徒吴道源、王庆隆、黄醒民、黄以利沙（即黄呈聪）等8人，在1926年正月间，乘日船由厦门航行以至登陆，风平浪静，宛若登天，大家喜乐洋洋，常拜伏在甲板上赞美祈祷。船安抵基隆港时，有水上警察警告，听说我们是传真耶稣教的，他们甚是欢喜，给予我们多少方便。又有新闻记者来访问我们来台的行程，当晚到台北宿于鹏游旅社，拟逗留一星期，开会布道，然后再到中、南部去。有一次我们到总督府去拜访，声明来台传真耶稣的要义，并说明本会的由来，他回答说：“本来在宪法上信教是自由的，只要不违背法律，官厅也不能干涉的，你们教人为善，有益于世道人心，我们应尽保护的责任，但贵会初次到台，许多人不明白贵会的宗旨，请小心谨慎，免惹人的误会。”
　　张巴拿巴一行于1926年3月5日抵达线西乡，7日便在塭子村举行了第一次布道会，10日便在十五张犁施为62名村民施洗，按立长老执事，成立了线西教会。12日，张巴拿巴一行到台南后分成两路，一路留在台南，一路到牛挑湾召开布道会，先后成立了牛挑湾教会和清水教会。4月12日，张巴拿巴一行由基隆搭船返回大陆，圆满结束了真耶稣教会第一次台湾布道之行，。
　　1926年秋，曾在福建厦门、漳州、永福等地传道的黄基甸赶回台湾，在台中、和美等地专门从事布道工作。不久又设立真耶稣教会台湾支部，在其领导下，真耶稣教会在台湾各地纷纷成立。1928年秋天，民雄、大林、梅山、嘉义等地成立教会； 1929年成立了二林教会；1930年，基隆居民林悟真邀请蔡圣民前往布道，罗东圣洁会信徒朱阳光接受了本会真道，亦邀请蔡圣民前往讲真道，并将圣洁会改名为真耶稣教会。1934年，花莲长老会信徒洪火炉到罗东，回花莲后向长老会教支见证，许多人归入本会，第二年，台湾支部遂派蔡圣民前往花莲成立了花莲教会。就这样，真耶稣教会的真神遂在台湾平地中生根发芽，遍地开花。
　　1937年，台湾真耶稣教会传入高山族中。当时花莲县秀林乡富世村的村民田三多因病无法医治，得到当地教会吴石连的引见方受浸，病愈后遂将本会真道传播于山地各村，但却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迫害。
　　1945年以后，高山族也与平地台胞一样受到国法保障，得到信仰自由。因此，全台高山族同胞对祖国都抱一种非常的敬爱与思慕。无奈台北县的大南澳社与台东县的新港、佳里、都兰等村的领袖和一部分的青年，受日人帝国思想和迷信的遗毒，竟无视祖国的国法，效法日人，不许村民信仰之自由，屡次殴打并驱逐传道士和信徒。而警察对此不法行为不但不镇压，反附和不明国法的村民，迫害信徒，其中一位名福田静子的女信徒因被打破头盖受伤严重，释放后第三天便因伤势过重去世，为台湾教会为道殉身第一人。但信徒们以坚定的宗教信仰，坚决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像平地教会一样，台湾山地教会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
　　1950年9月，台湾真耶稣教会召开第27次临时大会，将台湾省支会改为台湾省真耶稣教会；1956年5月的第34次临时代表大会上，又改为真耶稣教会台湾总会，并制订了规章制度共36条，1958年，依法向台湾省政府申请许可，设立为“财团法人真耶稣教会台湾总会”，并于1963年成立了神学院。1967年3月，第一届各国教会代表大会在台湾举行，期间成立了“真耶稣教会各国教会代表大会办事处”，1975年4月，在第二届各国教会代表大会上，又将名称改为“真耶稣教会各国联合总会”，1981年第三届各国教会代表大会上又改为“真耶稣教会国际联合会”，简称为“联总”，后来，“联总”将总部迁往美国的洛杉矶。
　　真耶稣教会在台湾传播过程中，延续了大陆总会的许多做法。比如我们对比20世纪前半期大陆编印的《真耶稣教会总部十周年纪念会刊》（1936年）、《真耶稣教会三十周年纪念刊》（1948年）与台湾真耶稣教会在20世纪后半期编印的《真耶稣教会台湾传教六十周年纪念刊》（1986年）、《真耶稣教会台湾传教六十周年纪念刊》（1996年），可以发现，台湾真耶稣教会的纪念刊详细地保存了刊登每一次信徒代表大会和临时代表大会的纪录，将时间、地点、参加代表及议决的事项等一一公开，采取提案、票决制议事方式等也一并延续下来。大陆真耶稣教会创办《圣灵》报的做法也为台湾真耶稣教会继承，办有《圣灵月刊》等刊物，并成立有棕树出版社，出版神学福音书籍，设有基督仁爱之家，仁爱安老院，博爱托儿所、学生中心等一系列机构。近年来，台湾真耶稣教会还开设了网站。
　　2基督徒聚会处传台及在台湾的传播
　　1946年开始有聚会处的信徒移居台湾，1947年5月，聚会处在台北开始有擘饼聚会。1949年台湾成立了首个基督徒聚会所会所，此后，嘉义、台南、宜兰、基隆、台中、高雄等地的聚会所也纷纷成立。其中的台湾聚会所是聚会处在台湾的中心会所。会所内有负责出版有关书籍及杂志的神音书房。
　　台湾福音书房（英语：Taiwan Gospel Book Room）是李常受于1949年受倪柝声差遣前往台湾开展工作后创办的一个有广泛影响的著名的基督教出版机构，专门出版倪柝声与李常受的著作。地址在台北市中正区金山南路一段72号（也就是台北市召会一会所）。1978年已正式改组为非营利事业之财团法人。台湾福音书房的发行人（董事长）刘遂现定居美国加州，日常事务由董事吴有成﹑郑摩西﹑李光弘﹑林天德等负责。台湾福音书房的前身可以追溯到1924年倪柝声首创的福州罗星塔福音书房。1927年倪柝声定居上海以后，将福音书房一并迁往上海，改名上海福音书房。上海福音书房在1928年至1948年期间一直在哈同路240弄文德里；1948年迁往南阳路145号新建的大会所。上海福音书房先后出版的百余种书报（绝大部分都是倪柝声的著作），对于地方教会在各地的兴起和坚固，所起的作用不可低估。上海福音书房的编辑主要是李渊如。上海福音书房一直存在到1958年中国大陆基督教开始联合礼拜的前夕。
　　据调查，基督徒聚会处分布在台湾的台北、基隆、桃园、台中、石门、淡水、三重、泰山、新庄、板桥、中和、永和、新店、佳安、新竹、台南、高雄、彰化、台东、花莲、社头、员林、屏东、凤山、斗六、虎尾、嘉义、宜兰、马祖、金门等处，一般为大陆籍人士聚居地，成员大部分也来自中国大陆省份，“在外藉居民较多的地方多半会有聚会所”，台北就曾设有闽南语的聚会处会所。在职业背景上，多以公务人员、教师、军人、学生为主。“目前更以大专学生为他们新生的一代，发展速度非常的快，只是台北一地就至少有1000名以上的学生是属于聚会所的。担任公务的人也深入各个阶层，例如行政院，调查局，省政府，市政府，广播电台。而大专院校，中小学的教员们也有不少是聚会所的信徒。因此，一般说来他们平均的教育程度和经济状况都算是中等或中等以上。”
　　台湾基督徒聚会处遵循在大陆创立时的传统，从不寻求外国差会的支持，坚持经济独立。他们每传到一地，都先在信徒家里聚会，到了人数差不多时，才集资建会所，当人数再超过某一限度时可能再重新建会所。几乎全靠当地信徒自己（当然，外地的信徒也可以捐献），在这时，教会也形成一股很奇特的奉献热潮，许多人甚至为了奉献把自己的存折、手饰都拿了出来。因此，在财政上，聚会所是不成问题的。所有信徒的奉献都不准记名，否则要遭退回。这样子，教会可以独立王国的使用经费而不受捐款多的人的干涉。
　　聚会处非常强调信徒的参与。几乎每一个信徒都有“作工”的义务，一般的平信徒不只帮忙教会做事务性工作，更被鼓励或自动地参与传福音的工作、青少年服事工作、儿童服事工作。尤其传福音一项，他们几乎是全体总动员，并不像其他的教派只依赖少数的同工和神职人员。因此在工人对平信徒的比例上，该教会是最低的（1:390，真耶稣教会为1:340，其他各教派为1:54）。在会所，平信徒被有计划地鼓动从事在别的教会是专门神职人员去做的事情。所以，聚会所的平信徒和工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也配合得很好。也正为此，聚会处没有一个集权式的领导中心，但对平信徒有着极强的向心力。
　　基督徒聚会处的传台虽晚，在台湾的发展一直非常迅速。下表是台北会所信徒数目的变化情况。
年份经常聚会人数受浸人数估计值1953年200086951968年4600200001970年5400243471972年6500286951974年800034782　　目前基督徒聚会处已成为仅次于基督长老会的台湾第二大基督教派别，估计会所数目有50-60之间，信徒约35000至40000人。最近，台湾福音书房按倪柝声生平时序出版了全套六十二册的《倪柝声文集》，可说是迄今最全面的倪柝声述著。
　　三、闽台基督教交流
　　闽台之间有着源远流长的文化交往关系。共同的祖先、血脉，相通的语言、风俗，使两岸人民有着互相沟通、团结合作的文化基础，闽台之间的文化交流无疑增强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认同感和民族凝聚力。
　　1926年8月，真耶稣教会在南京召开第三次全体大会。当时，真道刚传到台湾不久，便派了线西教会的黄以利沙及清水教会的王以兰两位代表参加，而台湾胞黄基甸则作为漳州教会的代表参加，会议期间王以兰还被立为执事。本次大会宣告成立了真耶稣教会总本部（后改为总部），11月，作为总部的一个分支，真耶稣教会成立了台湾支部，并依照总总的规章制度，制定了支部细则。自此，台湾支部与总会一直保持着十分密切的关系。此后召开的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全体大会上，都有台湾代表和负责人参加。
　　1931年中国发生大水灾，殃及到苏、皖、湘、鄂等16个省份，在接到总部发出赈灾倡议公告不久，台湾支部便三次汇款捐助灾区。次年，一·二八事变爆发，台湾支部向上海总部及时汇出捐款。
　　1982年，中国共产党中央在《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中明确表明：“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是党对宗教问题的基本政策，这是一项长期政策，是一直要贯彻执行到将来宗教自然消亡的时候为止的政策。”中国共产党的这个政策也得以通过我国基督教界的人士向世界宗教界阐明。上世纪80年代初，一些回乡探亲的台胞信徒和赴台探亲的大陆信徒，则在两岸的教会同守安息日，并进行信徒间的灵性交流。台湾真耶稣教会印行的《真道提要问答》、《圣灵月刊》、《青年团契》及福音小册子等纯宗教书刊开始通过回乡探亲的信徒或邮件从香港、印尼、美国等国家传入境内。1995年6月，真耶稣教会国际联合会由台湾陈恒道长老带访问团到福建访问，由福建省基督教“三自爱国委员会”及基督教协会负责接待。访问团一行参观了真耶稣教会大根堂，并与真耶稣教会的长执进行座谈，增进了两岸教会的相互了解和理解，同时访问团感受到福州的真耶稣教会发展得很是兴旺，大陆的教徒也很有爱心。
　　1995年1月10日，应台湾基督教平信徒传道会会长黄约翰牧师的邀请，福建省基督教协会组织了以省基督教协会会长郑玉桂牧师为团长包括严子棋、林志华、黄钟藩、陈以平、庄静城、郑金灿、苏伟恒以及陈美满牧师在内的福建省基督教协会牧师团9人前往台湾参观访问。在台期间，省基督教协会牧师团先后参观访问了台北基督教书院、台中教会、台中神学院、高雄基督教书院、台湾神学院、中华福音神学院及金门教会。在各处基督教堂及神学院讲道，介绍大陆基督教会情况，与当地基督教会进行交流、座谈，均受到了隆重而热情的欢迎。郑玉桂牧师特别提到在一些地方，他用闽南话讲道，立即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使他们倍感亲切，整个讲道会弥漫着浓浓的乡亲的味道。在台期间，代表团还同台湾海基会秘书长焦仁和、副秘书长李庆平等会晤。
　　这是福建省基督教协会首次访台，也是祖国大陆的基督教会第一次访问台湾，开了闽台教会交流的先河。在台期间和返榕后，此次代表团团长、福建省基督教协会会长郑玉桂牧师先后接受了美国之音记者以及《港台信息报》等媒体记者的访问。郑牧师在回答此行最大收获时，恳称：“作为大陆第一个基督教团体访台，促进了海峡两岸宗教界的合作与交流，通过座谈介绍，释去台宗教界对大陆宗教界的许多误解和疑云，增时了相互了解，沟通了联系和感情”。 郑牧师还引用《圣经》的话说，海峡两岸都要“用爱心说诚实话”；求大同存小异，共促祖国统一。对于福建省宗教界此行，台湾各大报纸都对此做了详细报道。
更为重要的是，此次访台，两岸宗教界人士都有一个共识，两岸宗教应多来往多交流，共同促进两岸宗教文化发展。
     作为回访，1995年6月30日，应福建省基督教协会与“三自爱国”委员会的邀请，台湾基督教访问团一行以黄约翰牧师团长访问福建，考察大陆教会的运作管理情况，受到了省基督教协会和“三自爱国”委员会的热情欢迎。1996年6月30日，台湾再次组织以赵锦牧师为团长的台湾基督教青年访问团访问福建教会。他们一行20余人左右，先后参观访问了福州市基督教协会和“三自爱国”委员会以及花巷基督教堂、天安基督教堂、铺前基督教堂等，所到之处与那里的青年教牧人员亲切座谈、交流、分享，互赠礼物，气氛相当热烈。通过了解，他们认识到大陆共产党的奉行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群众的宗教信仰得到了政府的关心和重视，消除了多年对大陆教会的误会、隔阂和意见，对大陆的宗教政策有了全新的认识。
     此后，闽台两岸的宗教交流更加频繁地开展起来。
　　 1996年10月，应台湾储蓄互助社和台湾平信徒传道会的邀请，福建省组织了以省基督教协会副会长郑玉桂牧师为团长的福建省宗教研究会第二次赴台交流访问，黄约翰牧师亲自到机场迎接。代表团此次参观访问的重点是台湾东部的少数民族比较集中的地区。代表团一行参观了当地教会，以及教会所办的大、中、小学和幼儿园、神学院等，介绍大陆基督教会情况，与当地的教牧人员、基督教会友人彼此交流，亲切座谈。此次访台，代表团还游览了台湾的日月潭和阿里山等著名风景区。
　　2003年9月5日，应福建省基督教协会和“三自爱国”委员会的邀请，台湾庄百亿长老、郑家常长老、苏义雄长老、寇绍捷长老一行访闽来榕，受到了两会热情接待。在榕期间，代表团一行就教会行政管理、教会传道工作以及教职人员水平等方面与大陆基督教教牧人员进行了充分热烈的交流，并为福建基督教会相关人员举行了培灵大会。代表团一行于本月14日返台。
　　2004年2月9日，参加“福建省纪念严复诞辰150周年”活动的辜振甫夫人辜严倬云女士参观了福州花巷基督教堂。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辜严倬云女士非常兴奋，她回忆说，她小时因个子矮，就坐在教堂第一排。此次访问给辜严倬云女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临别时，她十分慷慨地为花巷堂奉献了1000元人民币。
　　2006年10月12日，应福建省协会和“三自爱国”委员会的邀请，台湾原“总统凯歌堂牧师”周联华牧师来榕访问。在榕期间，周联华牧师先后访问了福建省神学院、花巷基督教堂，并为神学院的学生讲道。
　　2006年12月，应台湾卫理公会篑会督的邀请，福建省基督教协会和“三自爱国”委员会再次组织福建省宗教研究所一行8人第三次访问台湾。篑会督亲自到机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当晚，卫理公会所属大学校长、神学院院长等宴请了代表团一行。在台期间，两岸代表团举行了题为“两岸基督教文化交流”的专题座谈会，就圣经基本道理等问题进行了交流。席间，两岸基督教会就加强两岸基督教界的交流与互访达成共识。

参考文献：
①李少明：《现代福建基督教的历史总结》，《世界宗教研究》2005年第4期。
②真耶稣教会台湾总会编：《台湾传教六十周年纪念》，棕树出版社，1986年。
③叶翔：《由福建传到台湾的基督教》，福建省社会科学联合界、福建省五缘文化研究会编《海峡  两岸五缘论》，方志出版社，2003年。
④林金水主编：《台湾基督教史》，九州出版社，2003年。
⑤邢福增：《反帝、爱国、属灵人：倪柝声与基督徒聚会处研究》，基督教中国宗教文化研究社，2005年。
本文撰写诚蒙叶翔先生提供有关真耶稣会的资料，在此表示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