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乃裳与孙中山

 

萧忠生

作者简介：萧忠生，男(1940~)，原福州市社科联调研员，副研究员。邮编：350014

［提要］爱国华侨黄乃裳在孙中山思想的影响下，积极投身民主革命和为社会办公益事

业，其主要体现在积极开发“诗巫新福州”，积极宣传革命和参与策划黄冈起义，参加辛亥

福州起义，参与组织福建学生北伐军，支持孙中山选为临时大总统，晚年还继续为民主革命

操劳和为民办好事等，其功绩显著，不愧为一位民主革命者和振兴中华的志士。

［关键词］黄乃裳  孙中山

 

孙中山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和民主革命的先驱者，他为中国的独立、民主和富强而斗争终生。1894年11月，他在檀香山创立兴中会，通过《兴中会章程》，指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纲领。该会先后在横滨、长崎、台湾、河内、旧金山以及南非等地成立分会，在华侨中发展组织。1903年，兴中会又进一步提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建民国，平均地权”的完整纲领。1905年8月20日，以兴中会和华兴会为基础，联络光复会成员在日本东京组成中国同盟会，孙中山为总理，进一步明确“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革命纲领，发刊机关报《民报》，宣传革命，推翻腐败的清朝统治。

黄乃裳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爱国侨领，他自从戊戌变法失败后，曾彷徨痛苦过，但仍在继续寻找救国救民的“革命”道路。1899年春，他南渡星洲，觅地移民垦殖，首先到达新加坡，经林文庆推荐，任《日新报》主笔。1900年5月，他赴沙捞越考察，选定“诗巫”为垦殖之地。7月中旬，黄乃裳为签订垦约事，从沙捞越返回新加坡。适逢孙中山来新加坡，经其女婿林文庆介绍后，黄乃裳求见孙中山的心情迫切，便于数日里四次拜访了孙中山。他早就钦佩孙中山致力于民主革命以拯救中国的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初次晤谈，孙中山给黄乃裳的印象是“谦冲镇静，学问渊博，满怀悲悯，流露于言动举止之外。”①当孙中山得知黄乃裳曾为美教士所著的《美国史略》协助翻译并写序时，非常高兴和敬重；当孙中山得知黄乃裳正在筹建“新福州”垦场时，十分赞赏和支持。黄乃裳临行前夕，孙中山鼓励他要办好“新福州”垦场，并赠言：“凡人欲为社会国家谋幸福喜乐者，须自愿从始至终贯彻负悲哀痛苦之责，观路德马丁与华氏诸人，可为榜样。”②孙中山与黄乃裳的这四次会谈，对黄乃裳的启发和影响很大，从此，黄乃裳紧跟孙中山，为推荐腐败的清朝政府，为中国成为富强、独立、民主的主权国家而努力奋斗。

开发“诗巫新福州”

孙中山对黄乃裳开垦“新福州”的赠言，使黄乃裳得到鼓舞和教育，他在《绂丞七十自叙》中写道：“而余受其言之刺激，觉向所存公德之心，略有提高。而对于所有公德事业，亦略有把握。”这里讲的“公德之心”和“公德事业”主要就是指开垦“新福州”事。可见他得孙中山的鼓励后，对开垦“新福州”信心更足了，干劲更大了。1900年7月下旬，黄乃裳就与沙捞越王二世查理斯·布律克爵士签订《垦约》17条，又向王家借款3万元作为开办费，并预先将“诗巫”改名为“新福州”。黄乃裳还在当地雇工建筑简易住房数十间，作为将来新招农人的住所。8月中旬，黄乃裳回福建招募垦农，目的就是为贫苦农民找一条生路。他先后在侯官、闽清、闽县、古田、永福、屏南、尤溪等地招募了贫苦农民500余人，并为这些移民准备好旅费、农具、种子、中西医生及铜、铁、竹、木等各芹③，“凡所需无一不具”④。12月，黄乃裳先派力昌(“新福州”垦场帮办)率垦农91人前往诗巫⑤，1901年初抵达诗巫的为72人。1901年2月7日，黄乃裳率第二批垦农535人从福州启程，3月16日(一月二十六日)到达诗巫，由于垦场实际工作是从第二批垦农到达后开始的，所以这一天(3月16日)便成为“新福州”垦场创立的纪念日⑥。1902年5月24日，黄乃裳亲率招募的垦农511人第三批离开福州，他们购带药格、铁钢及诸农用品等经古晋，于6月7日抵达诗巫新福州垦场。至此，黄乃裳两次招募的垦农分三批全部抵达“新福州”垦场，总计为1118人⑦(一说累计为1070余人)，其中携带家眷者有130余户，主持垦务的是黄乃裳。

垦场草创之初，条件十分艰苦，分配给每个垦农的5英亩土地上长满树木，灌木荆棘丛生，乱石遍布，开垦起来十分艰难；垦农们住的是“亚答厝”(简陋草房)，甚至缺少做饭的锅，有的二、三家合用一口，有的因水土不服，染病甚至死亡。垦农们在黄乃裳的带领下，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艰苦创业。黄乃裳与垦农“食与共食，睡与同榻，凡平生未尝之苦楚，无不尽尝。”⑧1901年冬，黄乃裳由于操劳过渡，得了胃病，但他仍坚持领导开垦不停。他觉得，自己就是死，也死得其所，于是他自作一生挽说：“平生所愿事多违，差幸闻道壮年，天若有心，期尽藐躬份内事；故土久愁人太满，远辟殖民小局，我虽撒手，仍留余地后来人”。黄乃裳之所以能如此，乃因“维时责无旁贷仍须逐日仗孙中山欲为社会国家谋幸福喜乐数言，与自己之志愿，忍痛治事者三年有余。满冀垦事告成，渐底发达，可资数百万人谋生之乐土。”⑨两个多月后，凭他坚强的信念、毅力及治疗的作用，虚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转危为安。在黄乃裳和垦农们的共同奋斗下，“新福州”垦场从1900年至1904年的开发，终于取得了显著成绩，大片荒地开垦成良田，种下了蔬菜、粮食作物、水果等，并有了好收成。1902年水稻获得丰收，亩产量是国内的三、四倍；1903年虽遇灾害，水稻的亩产量也还比国内高，当地英文报刊评论说：“在拉让江流域之新福州垦场，继续发展的情形甚佳，其田园井井有条，一望而知其出自著名于世之中华农人之手也。”黄乃裳还倡捐建筑了五所礼拜堂，小学堂二所。在黄乃裳开展“新福州”垦场的推动下，后来在拉让江流域陆续开辟了诗里街、明那月、加帛、民都鲁、新兴化等垦场，创办了多所华侨学校，修筑了道路、小型工厂、商店等等，使诗巫地区成为沙捞越的重要城镇和工、农、商及文化教育的中心。黄乃裳开垦“新福州”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其主要原因正如他后来回忆开垦“新福州”的历程时说：“其间冒险艰、糜金钱、竭心力、任劳怨，询如孙中山所云：‘须自愿始终贯彻负悲哀痛苦之责任’也。余虽不能望孙君项背，然非基督教作用，并握定中山数言为主义，未始不废坠于半途矣。”这说明孙中山讲的话对黄乃裳开垦“新福州”产生很大作用。

1904年6月，英殖民当局对黄乃裳在“新福州”禁止贩卖鸦片和开设赌场的正当行动十分恼火，便无理下令黄乃裳离境。黄乃裳只好被迫把“新福州”垦场委托他人，携眷赴新加坡，转道回国。

宣传革命和参与策划黄冈起义

由于孙中山的启迪，黄乃裳认为要使中国富强，就必须推翻清朝政府统治，因此，他开始把精力投身于民主革命。首先，他致力于革命的宣传工作。1904年8月，黄乃裳冒着被清政府搜捕的危险，从新加坡带回邹容《革命军》(改名《图存篇》)五千册及其他革命出版物百余册，在广东潮州、福建漳州、厦门、福州等地散发，使许多人受到教育。他为了更好地开展革命宣传，1905年初，赴厦门主办《福建日日新闻》。他先后还聘请了郑仲劲、蔡怡宜、陈与新、黄治基等人共理笔政。资金上得到了周寿卿、黄廷元、林辂存等人的资助，所出报纸，销量很好。不久，美国再度要求清政府续订歧视华工的条约，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强烈反对，爆发了反美华人禁约的爱国运动，对此，黄乃裳在报上大力报道有关内容，鼓励福建各阶层支持这一运动。同年4月23日，黄乃裳在《福建日日新闻》报上发表《阅筹拒美禁华工公启系之以论》一文，揭露美国“用强权、藐公理、污人道、破邦交”等，号召我国人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指出只有“四万万同胞团结一心”，中国才有前途。此文的发表对当时促进人民的觉醒产生了很大影响，但也引起了美驻厦领事的仇视，也遭到清政府的压制，不久，《福建日日新闻》被迫停刊一星期，改名为《福建日报》后，又继续出版发行。黄乃裳在革命宣传中，还经常把情况向孙中山汇报，如1906年春，他将国内的形势，向在新加坡的孙中山报告，因此，孙中山很器重他。同年6月，同盟会新加坡分会成立，陈楚楠、张永福分别被选为正、副会长。不久，孙中山召黄乃裳到新加坡，加入了同盟会，成为南洋华侨最早的同盟会会员之一。从此，黄乃裳更致力于鼓吹革命，为推翻腐败的清政府而努力工作。在此期间，他曾与张继一起在新加坡、槟榔屿等地的华侨中学中演讲，宣传革命，痛斥保皇派的论调，扩大了革命派的影响。孙中山、黄乃裳、许雪秋等人还详细讨论在闽粤起义的革命工作，黄乃裳“力主在闽粤边区发动，然后与滇桂义师互相策立，总理深韪其议，其后雪秋之军事进行即奉此计划者也。”冬初，黄乃裳应爪哇三宝垄华侨之请，任华文学堂监学3个月，他利用学堂宣传革命。1907年2月，黄乃裳从爪哇回国。春节期间，他遍访省城亲友、学堂、医院等，向“绅、学、工、商界散播革命种子，不遗余力，所携之《图存篇》几乎人手一篇，闽中青年受其感化者大不乏人。”同年5月，在孙中山的指导下，许雪秋、陈宏生等在潮州黄冈举行起义，参与此次起义宣传、策划和组织的黄乃裳，其时因胃病发作，未能奔赴潮州黄冈前线，但他的许多学生都参加了这次起义，有的还是起义队伍中的骨干。黄冈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严重打击了清朝的腐败统治。黄冈起义失败后，黄乃裳按孙中山的主张，继续进行革命宣传等活动，他回到闽清县创建闽清教育会，并亲任会长，在福州设立简易师范，培养师资。1908年，他从民间集资4万元，在闽清各乡办高、初小学堂34民，他利用教育阵地来培养革命人才、宣传革命道理和发展壮大革命组织。1911年2月，黄乃裳在福州主办《左海公道报》(半月刊)，宣传革命。许多热血青年在黄乃裳的宣传下，投身革命活动，据冯自由说：“黄花岗一役，闽有死者二十余人，就中黄忠炳、卓秋元等皆其门下士也。”不我，黄乃裳出任福建英华、福音、培元三书院教务长，在学生中开展革命活动，激发学生的爱国热情。他还出面组织桥南体育会，为反清革命服务。由于黄乃裳的积极宣传革命，为辛亥福州起义的胜利，创造了许多有利条件。

参加辛亥福州起义

1911年10月10日(八月十九日)，孙中山领导的武昌起义取得胜利，鼓舞了广大人民的革命信心，各省纷纷起义响应。对此，跟随孙中山的黄乃裳非常高兴，他和福建其他革命党人一起，积极筹划福州起义。11月5日，革命党人在闽江下游魁歧江面一艘英商乾记洋行的游艇上，举行秘密会议，郑祖荫、黄乃裳、林斯琛、程拱宸等就作为同盟会方面的代表出席会议与驻闽新军方面的孙道仁、许崇智等人讨论福州起义具体事宜，研究了军队与学生炸弹队配合部署及军队薪饷问题等。8月下午3时，桥南社总机关部就密传孙道仁作战部署的命令：旗界除东门城开放以外，从汤门以北环绕旗汛口、大王府、观巷、鳌峰坊等赴，与旗界衔接的各街巷地带，都分布进攻和堵截的部队，以于山一线为总攻阵地，许崇智为前敌总指挥，以于山观音阁大士殿为指挥部，本晚须紧密巡防，严守栅门，9时以后，无口令不得犯夜过栅。口令为“子女”两字。夜晚11点，黄乃裳又以英华、培元、福音三书院教务长名义，在自己家里组织了30余人组成的炸弹队，以李藩为队长，待命参加福州起义。

9日(九月十九日)拂晓，起义部队向驻在福州的清军发动进攻，于山炮兵首先开炮命中将军署，郑祖荫率领总机关部同志进驻城市津泰路武备学堂。黄乃裳举彩制十八星红旗，由桥南机关部率体育会会员百余人、南台商团团员百余人、学界30余人，合共300多人，进驻城内花巷总司令部，后即散开各要冲地点，积极配合部队作战。

这一天，敌我双方交战激烈，黄乃裳等配合起义部队多次打退清军的反扑，并大创清军。下午3时，清福州将军朴寿被黄乃裳组织的炸弹队中的一个年仅15岁的学生捉获。这时，清闽浙总督松寿见大势已去，于下午4时许吞金自杀，次日，朴寿也被起义军毙于观音阁丹井旁边，残余清军全部投降，福州辛亥革命取得了胜利。据黄乃裳自己的回忆，这次战役打死清军280余人，而起义军只阵亡17人。福州起义取得胜利，黄乃裳无限欢欣。后来，他在写给南洋的陈楚楠、张永福的信中说：“裳生平最得意之事，则自十九日(农历九月十九日)至今，为最踌躇满志之时，虽死无憾矣!”他曾写一幅对联挂在家中：“专制已摧大伸素抱，共和待建何得安居。”此联除了表达他对推翻清朝政府的高兴心情外，也申述了他要继续参加共和国建设的决心。13日，闽都督府正式成立，都督孙道仁，黄乃裳被任命为交通部长。闽军政府成立后，为了解决财政支出的困难，黄乃裳就以个人名义通电南洋各埠请求捐助，得华侨汇款70多万元，为闽军政府的顺利开展工作做出重要贡献。

参与组织福建学生北伐军

闽军政府决定派兵北伐，黄乃裳支持最力。他和许逸夫(闽清人)、黄展云等人，以极大的革命热情做了大量的具体组织工作，他们从东街三牧坊高中生、福建师范学校优级班学生、师范学校本科学生、格致学生、英华书院学生、开智学生、福建省立工艺传习所学生、警官学校学生，以及在学的陆军小学学生等中招了400余人组成福建北伐学生军。为了解决军饷等问题，12月16日(十月二十六日)，黄乃裳等在建宁会馆举行北伐军筹饷大会，他亲自在会上作动员报告，会议设立了筹饷局，黄乃裳被推为局长，会议在黄乃裳等人的动员下，福建总商会总协理张赞庭、罗金城当场表示，总商会负责认捐16万元、与会诸人也解囊捐输，妇女代表纷纷脱下金银珠玉饰品，捐献给筹饷局，以支持学生北伐军。

福建学生北伐军有了一定的经费后，于12月20日(十一月初一日)奉命到福州东岳庙报到集合，并带铺盖到该处住宿、训练。这时黄乃裳又筹集3万元经费及各种衣物等支持学生北伐军。到22日(初三日)，由于黄乃裳等人的联络，新加坡福建同乡会汇到捐款4万元，这样，北伐饷需问题就基本解决了。23日下午，福建学生北伐军编成一大队，下设4个中队。29日，南京陆军部长黄兴委派吴挺(挺生)为福建北伐军总队长，吴挺来福州时，黄乃裳等亲自陪同他到东岳庙就职。1912年1月17日下午，经过严格挑选后，福建北伐军300余人到马尾登上“万象”号商轮，18日开往上海，支持孙中山领导的革命政权。

 

支持孙中山选为临时大总统

 

1911年12月29日，孙中山在南京被选为临时大总统，黄乃裳非常拥护和支持，在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前后，黄乃裳便多次致电给孙中山，27日电文说：“老友黄乃裳，欢迎我君，欢祝我君，并劝勉我君，勉为泰东第一华盛顿。”孙中山当晚回电：“闽军政府转乃裳先生鉴：接电如亲旧雨，第奖饰逾量，文何敢当，谨复。”29日，孙中山被选为临时大总统后，黄乃裳于当日下午5点又致贺电说：“老友黄乃裳顷得宁电，十七省代表全体举君主中华民国，喜极欲狂，叩贺!叩贺!更愿君勉为泰东第一华盛顿，裳无任盼示。”黄乃裳希望孙中山能够领导中国人民把共和国建设繁荣富强起来，孙中山对此厚望又作及时回电，电文云：“电来厚誉，公仆任重，文惟有勉从国民服务，以无负老友之望，谨复，孙文。”孙中山在电文中表白自己愿为国民服务的公仆之心，也回答了老友当年和现在所寄予的期望，黄乃裳见孙中山此电文，非常高兴，于31日又致电孙中山说：“读复电，随即抄转各署及各报馆，咸谓华盛顿出，民国前途正未可量也。中华幸甚!400余兆同胞幸甚!裳一生快意无逾今日，幸甚!”如上所说，黄乃裳多次致电给孙中山，这说明黄乃裳衷心维护和支持孙中山选为临时大总统，并对孙中山领导共和国建设抱着很大希望。孙中山对黄乃裳的来电都能及时复电，说明孙中山对黄乃裳的信任和他们间的深厚友情。

晚年继续为民主革命事业操劳

 

1912年4月20日，孙中山被迫辞去临时大总统返回广东，途中特顺道访问福州，黄乃裳等福建同盟会骨干都亲自到码头迎接，孙中山和黄乃裳在福州重逢商谈，慰勉有加，格外亲切，并合影留念。孙中山在访问中说：现在我们虽已“恢复中华，建立民国”，但这不过是革命事业的开始，要如何巩固民国基础，如何解决民生问题，都必须靠同志们加倍努力，才能达到革命的目的。迈入晚年时期的黄乃裳不负孙中山的厚望，继续为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事业操劳，1913年10月(旧历九月)，黄乃裳因愤于袁世凯窃国行径和倒行逆施而辞去福建省政府交通部长和筹饷局局长等职务返回闽清，为国为民办公益事业。他曾写信给林文庆说：“矢志尽我余生，抱利他主义，至于入墓之日，不敢偷活苟且”。1916年，他参加反袁护法斗争。不久，袁世凯暴毙，他再次在福州创办《伸报》(这是黄乃裳第6次办报)，继续利用新闻阵地宣传革命，他定此报名之意就在为革命伸张正义，“期以尽对内为国民，对外为国家之天职”。1920年12月1日，孙中山在广州重新组织军政府，亲行大元帅兼内务部长，驰电邀请黄乃裳出任元帅府高等顾问，此时，黄乃裳不顾自己已72岁高龄，身体衰弱，欣然受命，往广州上行，负责与海外华侨交往事宜。1921年6日，黄乃裳因病而回闽。1923年又应福建省长萨镇冰之邀出任福建省公署高等顾问。

黄乃裳在家乡还为社会办了许多公益事业。1915年，他曾设计灵巧的“舟午船”使闽清五、六千人就业，从闽江上游延平(今南平市)、邵武、建宁等地运输大米至福州，以方便福州人民购粮需求；他还访问由闽清移居到延平、邵武、建瓯等地的农耕者，劝导他们种植杉木、靛兰，以广生路。他还亲自招工种植杉树3万多株，绿化荒地，得到社会的好评；1918年，由他倡筑的福斗圳水利工程竣工，全长20华里，使农田受曾面积达1200多亩。对此，黄乃裳出了大力，他说：“计自兴工以来，以肩与到工场董率，往返一百里者十有七次，虽繁劳尽瘁，幸已藏事，殊觉欣慰。”又据《闽清县志·水利志》记载：福斗圳“计长2160余丈，计官丈12里零。自民国六年五月兴工，迄七年五月竣事。费款万余金，按亩抽捐，计700余斗，计官丈1200余亩。首事者，邑绅黄乃裳，奔走是役计数年云。”黄乃裳还主编了《福州音普通字教科书》2册，这是将《戚参将八音》中的15标音，36字母和17个拉丁字母相结合，再用拉丁字母拼写福州方言的一部语言著作。它的问世，为1958年2月1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公布《汉语拼音方案》所吸收。1924年9月22日，黄乃裳不幸病逝，终年76岁。他晚年的实践活动，实现了他70岁生日那天所说：“……愿以后对天无愧，不虚六十有九年之外，再度余生”的诺言。

综上所述，孙中山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黄乃裳自从在新加坡四次拜访孙中山后，由于他们有共同的志向和理想，便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黄乃裳得到了孙中山的器重、鼓励和支持。黄乃裳很敬佩孙中山的民主革命精神和高贵品德。黄乃裳在孙中山爱国爱民思想的指导和影响下，积极投身民主革命和为社会办公益事业，其主要体现在积极开发“诗巫新福州”、积极宣传革命和参与策划黄冈起义、参加辛亥福州起义、参与组织福建学生北伐军、支持孙中山选为临时大总统、晚年还继续为民主革命操劳和为民做好事等，其功绩显著，黄乃裳不愧为紧跟孙中山的一位坚定民主革命者、振兴中华的志士。孙中山和黄乃裳的爱国爱民精神永远值得后人学习和纪念。

 

 

注释：

①②③⑤⑨黄乃裳：《绂丞七十自叙》。

④《华侨历史论丛》第3集。

⑥《闽清文史资料》第一辑第50页。

⑦刘子政：《黄乃裳与新福州》第16页。

⑧黄乃裳：《对于巡警道宪询及新福州垦事因述其颠末》。

1014162426福州市华侨历史学会编：《黄乃裳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76页、第94页、第87页、第29页、第87页，1992年6月出版。

1213冯自由：《革命逸史》第二集第175页、第162页。

15黄乃裳：《致陈楚楠、张永福函》，载《槟城新报》，1911年12月4日。

1718192021《左海公道报》第20期，1912年1月3日。

22《福建文史资料》第6辑第1页。